苗阿苗

对七！注意！是对七！不喜慎入

勿上升真人 X 3

祝福我的宝贝十六岁生日快乐，也祝愿我早日和你相遇。

A.

马嘉祺今天中午怎么也睡不着，躺在床上听着守在门口的老师们窃窃私语，聊着今天的毛衣织得如何，如何钩针，又如何引针;张老师的儿子今年小学二年级了，午间休息的时候跑到他的母亲这里吃饭，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好吃的，饭勺敲击塑料饭盒的声音今天听起来格外动听。

 

马嘉祺缓缓起身，胳膊撑在床上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用眼睛偷窥，饭盒是白色的，哥哥的脑袋埋在里面，吃得狼吞虎咽，看起来很香，马嘉祺猜想里面是不是有冰淇凌球，有薄荷色的是青柠味的，粉红色的是草莓味的，鹅黄色的是香草味的，还有咖啡色的巧克力味……

 

糟糕！朱大妈突然抬起了头。

 

马嘉祺急忙缩回去平躺着，闭紧眼睛，耳朵扎的高高的，偷偷听着，发现没有什么动静，又缓缓睁眼仰望着天花板，不敢动弹。

 

他有点羡慕那个哥哥，他有自己的妈妈，妈妈还会给他做他喜欢的食物。马嘉祺现在有一点饿，他中午没有好好吃饭，午饭有牛肉丸子汤，丸子里有脆骨，硌得他的小虎牙不舒服，里面还有他讨厌的粉丝，他皱着眉头喝了几口后实在咽不下去，就全给米乐喝了。

 

说到米乐，马嘉祺侧过身，望着隔着一条小过道的隔壁床的米乐，此刻也正面朝他的方向睡得很香，睫毛一动不动，马嘉祺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。

 

什么时候才可以起床啊？马嘉祺痛苦地想。

 

“还有五分钟就叫他们起床吧，我们先去准备零食。”王老师开口悄声说话，张老师这时候应该要送自己的儿子去上学了。

 

马嘉祺听到这句话，内心瞬间燃起了希望，阳光透过十分厚重的暗红色旧窗帘，勉勉强强照射到这个房间不到五分之一的面积，但马嘉祺就是莫名觉得阳光很温暖，连阳光下漂浮的小灰尘都美得极具艺术感。他欢快地抬起一只脚，脚上还挂着被子，像个小旗子一样摇啊摇，盼望着赶快起床，这样就可以吃下午零食了。

 

“呦，马嘉祺这么兴奋啊。”朱大妈开口了，马嘉祺吓得急忙压下腿，闭紧眼睛一动不敢动，朱大妈接着发号施令：“起床！马嘉祺继续给我躺着。”

 

马嘉祺绝望地睁开眼睛，鼻头瞬间涌起一股酸涩，他委屈地揉揉眼睛，内心又羞耻又难过，他看着自己隔壁铺的小女孩一脸同情地看着他，又侧过头去看米乐，米乐正在背对着他叠自己的被子，似乎感应到他求救的目光，回过头一看，果不其然，马嘉祺眼睛红红，鼻子红红地望着自己，泪眼汪汪地小声嗫喏：“怎么办啊米乐，帮帮我！”

 

米乐担忧地抿着嘴巴看了看他，又踮起脚尖去看老师，他想去帮马嘉祺求情，可是现在屋子里只有朱大妈一个人，整个孤儿院里他最怕的就是朱大妈了，米乐只好抱歉地对马嘉祺摇摇头，转过身去叠自己的被子了。

 

马嘉祺气得将脑袋蒙在被子里，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，他才四岁半，但他一直是院里最听话的孩子，老师们平时也对他很好，他不知道自己只是翘起一只脚而已，为什么朱大妈要惩罚他，他现在又饿又委屈，隔壁铺的女生还没有离开，他不想让她听见自己的哭声，只好捂住嘴巴悄摸摸用脑袋蹭枕头，把泪水都糊在上面。

 

直到最后一个小孩子跑出去后，马嘉祺才噘着嘴探出一点脑袋去汲取新鲜空气，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排队喝水，然后坐在一起等待老师发零食，等他出去的时候肯定没有他的份了，马嘉祺难过地想。这时远远的，他听见朱大妈叹了一口气，“行了，起来吧。”

 

马嘉祺如蒙大赦，急急忙忙起床开始叠自己的被子，朱大妈走到他旁边看他叠，他有点儿紧张，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，认认真真叠被子，摆好枕头后，朱大妈在他身后召唤他，马嘉祺低着脑袋走过去，任由朱大妈呼噜他的小脑袋，“以后不可以破坏秩序，知道吗？不然将来去了领养你的人家里，他们会嫌你不懂规矩把你送回来的。”

 

马嘉祺抬起头看了看朱大妈，乖乖点头认错，朱大妈的五官有些异域风情，眼皮很双，瞳色很浅，嘴唇丰厚，眉心有一个肉色凸起的痣，她有一头茂密的卷发，却很短，她的身材过于丰满以至于看不出任何女性特征，穿着一身类似于护士一样的白衣服像一个圆滚滚的粗壮的水桶，院子里很多小朋友因为她的身材而对她产生畏惧，马嘉祺也不例外。

 

朱大妈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喝水，然后领入大厅里，其他的小朋友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开始吃自己的零食了，今天的零食是一包沙琪玛，米乐顾不上吃，两只手攥着自己零食不住地往他这个方向探望，直到看见他被朱大妈牵出来，才默默松了一口气，低头开始撕包装袋，马嘉祺坐在自己位置上依旧低着头，整个人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，他听见几个老师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这什么，说什么不够了之类的，他猜测应该是没有自己的零食了，意志更加消沉了。

 

直到一只厚实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，马嘉祺看见那只手里放着一包蛋黄派和一包奥利奥小饼干，惊喜地抬起头，朱大妈告诉他“沙琪玛没有了，就拿这些补偿给你吧。”

 

其他小朋友只有一包零食，而他有两包！马嘉祺眼睛瞬间恢复了光彩，眉眼弯弯，露出小虎牙欢快地接过零食。

 

 

B.

马嘉祺进入孤儿院的时候米乐已经在里面了，米乐说过从他记事起自己就已经生活在这里了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，也没有问过老师他的来历。世界将他抛弃了，他也不愿意再抛下脸面去求知那残酷的事实。

 

马嘉祺刚来到孤儿院就大病了一场，高烧不退，迷糊了整整一个礼拜，醒来后脑子昏昏沉沉，对于自己的过去隐约只记得自己是被家人抛弃的，他有时候会羡慕米乐，毕竟谁也说不准米乐是被抛弃还是被迫被抛弃，于是他安慰米乐，“或许你父母们把你送到这里是对你最佳的保护呢。”

 

米乐没说话，只是过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冰橘送给了马嘉祺。

 

那天他们刚做完操回到教室里，朱大妈突然叫走马嘉祺，把他领到办公室。

 

屋子里坐着一对男女，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有讲究，男人穿着西装坐在沙发上和张老师谈话，女人面带微笑则一直盯着他看，马嘉祺突然有些怯懦，躲在朱大妈身后不敢说话。

 

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很沉稳，还时不时地侧头看一眼他，尔后又揉揉鼻子似乎也有些紧张的样子，“如果可以的话，请给我们一点考虑的时间，我们会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。”他恳请道。

 

过了一会儿女人缓缓站起来走了过来，朱大妈轻轻拍了拍马嘉祺的脑袋，将他从身后拎出来，马嘉祺愣了一下，抬起头观察那位女人。

 

她的身材看起来很纤细，乌黑的锁骨发显衬得她的脖颈细长，她捋了捋身后的裙摆蹲下身和马嘉祺平视，轻轻捏了捏马嘉祺柔软白嫩的脸颊，朱大妈告诉她：“这个孩子在院子里一直很听话，也很懂事，身体也很健康，只是容易害羞，而且他对于过去的记忆也遗忘了不少，你们不用担心太多。”

 

女人笑得温婉动人，一边揉捏他的耳垂一边认同道：“他看起来很乖，我们都很喜欢他。”马嘉祺挣扎出他的小耳朵，甩了甩脑袋。

 

 

-

朱大妈牵着马嘉祺往回走的时候，马嘉祺有些担忧地问她“我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？”

 

“也许是，”朱大妈轻叹了一口气，“他们家的家境很好，听说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。”

 

“那为什么还要领养我呢？”

 

“他们只是在考虑，而且不是他们领养，是他们的亲戚，好像是简先生的哥哥那一家要领养你。”

 

“那为什么他们不亲自来看我？”

 

“他们还在国外，所以先代请弟弟和弟媳来观察一下，但愿你能被领养吧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马嘉祺有些难过地拽紧了朱大妈的手，“我不想离开这里，我不想离开你们，尤其是米乐。”

 

朱大妈停下脚步，蹲下来告诉他，“米乐也会被领走的，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有可能随时被领养，运气好的，也许能遇到一个不错的家庭，运气不好的……可能一辈子生不如死，但是总比待在这里守着遥遥无期的日子强。”

 

“就像和命运赌博一样。”

 

马嘉祺看了眼漫长的走廊，两头都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深不可测，吞噬着遥远的未知，他心底被上了一把锁，锁住了一切喜怒哀乐、包括解脱、自由和拒绝……只留下妥协供他走向未来。

 

米乐得知这一切后眼神里满是复杂，这是他身边出现的第一个被领养的孩子，他有些羡慕马嘉祺，却也有些许庆幸保留在心里。

 

他们的年岁太小，还做不到承担自己人生的抉择，只有认命服从老师们的安排，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他们唯一信赖的长辈，但他们心里也明白，这些长辈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，甚至不能向他们做任何担保，她们只有廉价而卑微的祝福，祝福他们是幸运的孩子，和普通的，家庭健全的孩子们一样，收获爱与幸福。

 

这些祝福会实现吗？

 

米乐不知道，马嘉祺更不知道。

 

 

-

不到一个礼拜之后马嘉祺就被简先生一家领养走了，当时他正和米乐坐在一起等待吃午饭，却突然被朱大妈叫走，事情发生得太突然，马嘉祺甚至来不及收拾行李，因为简先生告诉他们不需要拿走什么，他们已经为马嘉祺准备好了一切。

 

马嘉祺想回去和米乐告别，却被朱大妈拦住了，“你马上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，不要让他们就等，不然还会把你送回来。”

 

“可以……”马嘉祺鼻子酸酸的想哭，像被赶出家门外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请求朱大妈“可以帮我照顾好米乐吗？”

“好，一定。”朱大妈拉着他往院门口走去。

 

这天的阳光很灿烂，金色铺满了整个院子，简先生和他的妻子站在翠绿的草坪上沐浴着阳光，和马嘉祺一起迎接他的二次人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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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过气写手配不配拥有评论……